以一个医生的眼光来看,人间充满了疾患
医生也可能患上强迫症:用酒精一遍一遍
消毒器官。只有这一朵巨大的洁白云朵
一生无恙,可堪安慰
都不要车库了。把车库改厨房
在我们这个小区就这样
黄昏大家都端着碗,在宽敞的坪里
吃晚餐。坐的坐,站的站
说的说,笑的笑
没一个呛着
大伙散去,我一个人在夜色里
听鸣蝉,星星一颗颗蹦出来
秋天刚刚出生,星星已把这儿
照耀了亿万年
当我把搁在地上的空碗拿回家
才发现碗里多了一只欢天喜地的蚂蚁
我一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因而无比热爱这样的早晨
如果天朗气清,我就会想“阳光马上会出来照耀山林,每一片树叶上都涂满了薄薄的金粉……”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你知道的
这儿肥沃的大地正接受一场风雨的洗礼
而我,就是那个在崎岖山道上
牵着一匹白马,孤独行走的巡山人
你不能把它比喻成迟暮的美人
它有无数个春天,可以返老还童
想着这棵法国梧桐在秋天
会把身上的叶子全部掉光
心中免不了有些悲伤
像一个孩子呗,刚刚从舞台上下来
还在兴奋中,还舍不得卸妆
卸了妆也挺好的。眉毛是眉毛,眼是眼
卸了妆的眉毛不再有长眉入鬓的夸张
卸了妆的眼睛会小一点,依然神采飞扬
我的孩子有健康的肤色,脸庞白净红润
正在茁壮成长。但我的母亲
正在一日比一日苍老
她也像个孩子,正在生我的气
昨晚,果断地拒绝了我的解释和道歉
但这不是大国之间的博弈
今天早上,我只要迟些起床,假装哼两声
她就会急急地跑过来,急急地摸我的额头
急急地关了吹了一夜的空调
前些天,有人从蕲春来
我说蕲春是李时珍的家乡吧
他说是呀是呀,现在我们那里养生产业
做得大啊,一年产值五六十个亿
我说蕲春是在黄冈吧?他说是呀是呀
我说黄冈有个赤壁吧?他说是呀是呀
那里旅游产业搞得好啊!一年产值……
艾的确是蕲春的好!他说是呀是呀
所以叫蕲艾,但周边地区都打我们的牌子
假冒伪劣很多……
那时候还是夏天。秋天到来后
天气凉了许多。窗台上那盆绿萝又发了新芽
我摘去它茎部的黄叶,不知它是在生长
还是在凋落
如果你忽然在这个城市出现
一定要手把手教会我做肥而不腻的东坡肉
温润的女人手指都是丰腴的
白里透红,指缝间不透光
十指尖尖。我在深夜读《聊斋》
少年的时候,我读《聊斋》也在深夜
少年的时候,我希望她会出现
满屋异香,我有灯盏,她有红袖
我放下《聊斋》,发了一阵呆
想起少年的时候在灯下读《聊斋》
那时候,世界充满了惊奇
那时候,未知的世界多么广大
雪,其实就在不远处。当然
春天,也就在不远处。她们毗邻而居
一个身体内有地狱,一个身体内有天堂
好吧,她们都是天堂。仿佛梦中的故乡
我们在饮酒,窗外雪落无声;我们在饮酒
窗外百花开放
梧桐的叶子还没有飘下来。我的乡亲
赤足走在田野上。这里马上就会是一片金黄
风吹稻浪
我们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秋天刚刚回到故乡
但我们啊,我们的身体还在异乡
光,落在窗台。我刚刚醒来
没有把眼睛打开。但我感知光
轻轻打开了阳台的门,来在我跟前
像一个旧友,在你心情低落时出现
晦暗之时,他必然出现,不鞭策、不鼓励
酒饮微醉,说些天南海北的事情
他不能拯救我
发表于: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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